恨意值的进度条一下子飙到50%。

照这个速度我很快就能死了。

可对上妈妈通红的双眼。

心口像被人猛力砸了一拳。

「你这个畜生！你怎么变成这样？」妈妈再也忍不住，重重甩我一个耳光，随后冲了出去。

破旧的门发出风箱般的呼啦声。

脑袋里炸起了烟花，我脱力靠在墙上，抹掉嘴角的血后。

便踉跄着也追出了门。

妈妈的那双脚跑得很快。

风在耳边呼啸，好像钻进了胸肺里。

眼底弥漫起一片雾。

妈妈，慢点，我快追不上你了。

亲眼看见她进了警局门，我才放心的顿住脚，扶着大树剧烈的喘。

嘴角的血，像水一样咳了出来，在地上堆起血沫。

「真是养废了，孩他爸，你说她怎么变成这样......」

老远便听到妈妈带着哽咽的吐槽。

「医生说，孩子这是疼痛引起的情绪，咱们多理解下......」

「你昨天甩她一巴掌悔得一夜没睡，天刚刚亮，不就还爬起来给她包小馄饨吗？」

爸爸拍着她的背，一边给她顺气一边扶着人朝门口走。

我眼睁睁看着妈妈恨意值的进度条，又掉到40%。

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。

蠢妈妈，笨妈妈！

怎么解释两句，你又消气了呢。

我咬着唇，在眼泪落下之前，转身离开。

一路上，我想了很多增加妈妈恨意值的方法。

可都需要伤害妈妈。

我舍不得。

舍不得她难过流泪，舍不得爸爸佝偻个背一个劲地为我说好话。

舍不得他们那双眼里涌起无尽的失望。

我抹掉眼泪，问系统：「我能不能现在死？」

「不能，你现在自杀，只能算提前终止我们的协议，你妈不会恨你反而后悔，你未出世的弟弟说不定没机会来到人世，你妈任务失败还是会被抹杀......」

「契约一旦签订，只能继续，不能反悔。」

我一字一句听着，深呼吸好几次，才咬着牙应声：「好」。

等他们走进小区时，我刚到客厅。

门刻意开着很大。

隔壁邻居也都在家。

他们的脚步刚踏上楼梯发出蹭蹭声响时，我搬起水盆猛力往地上砸。

哗啦一声。

铝制的盆在地上跌得老远，发出噼里哗啦的声音。

几家人全部探头望了过来。

我狠狠心，一脚踹翻早拾空了饭桌。

对着进门的爸妈，指着鼻尖，扯着嗓子大喊大叫：「为了钱，你们居然犯罪，被警察抓了！」

「那还回来干什么？就该死在警局烂在警局，回家也不怕脏了地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