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志刚被亲生儿子怼得哑口无言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。

他换上一副更卑微的姿态，就差给我跪下了。

“兰，我知道我以前混蛋，不是个东西。”

“你打我骂我都行，只要你别赶我走。”

“你看，我现在一无所有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。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，收留我一晚吧。”

我看着他这副样子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，甚至觉得有些好笑。

这就是那个曾经嫌弃我没文化，追求灵魂伴侣的男人？

没了单位的光环，没了体面的工作，他那点可怜的自尊，比垃圾堆里的废纸还不如。

我没答应，也没拒绝，只是绕过他，开门进了屋。

他以为我默许了，厚着脸皮跟了进来。

一进屋，看到窗明几净的两室一厅，他眼都直了。

“兰，你......你发财了？”

他四处打量着，摸摸这个，看看那个，眼里全是贪婪。

我没理他，给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。

“今晚你睡这儿，明天天一亮就走。”

然后我就带着孩子回了房间，把门反锁。

半夜，我听到客厅有动静。

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，看到常志刚正在翻我的包。

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没出声，又把门关上了。

包里只有几十块钱零钱，我真正的积蓄，都锁在卧室的抽屉里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照常去仓库。

常志刚跟前跟后，说要帮我。

“兰，你看你现在生意做这么大，肯定需要人管账吧？”

“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，算个账，记个流水，比你请外人强。”

“我们毕竟是夫妻，我还能坑你不成？”

我没说好，也没说不好。

把他带到仓库，指着那堆积如山的废铜烂铁。

“想留下，可以。先把这些铜线和铝线分开，再把上面的塑料皮都给我剥了。”

这是最脏最累的活儿，我手下的工人都戴着厚厚的手套。

常志刚的脸瞬间垮了。

“兰，你让我干这个？”

我挑了挑眉：“怎么，文化人干不了这个？”

“我就是靠这些，养活你儿子女儿的。”

他咬了咬牙，为了留下来，还是戴上手套干了起来。

但他那双拿笔杆子的手，哪儿干过这种粗活。

没一会儿就磨破了皮，疼得龇牙咧嘴。

我冷眼旁观。

接下来的几天，他每天都跟着我去仓库，干着最累的活，嘴上却越来越甜。

他会主动给孩子削苹果，会给我端洗脚水，一口一个“老婆辛苦了”。

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拿了个本子，说要帮我分析市场行情，把废品生意做大做强。

演得跟真的一样。

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，我可能真的会信了他浪子回头。

那天，我提前从工厂回来，路过小卖部，看到常志刚正在打公共电话。

他背对着我，声音压得很低，语气却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谄媚。

“艳艳，你别急，我这边进展很顺利。”

“这个蠢婆娘，还真以为我回心转意了。她现在对我信任得很。”

“我看了，她那个仓库至少值十几万！还有她那个王老板的货源，我正在套话。”

“你放心，等我把她的钱和路子都弄到手，我就立刻回去找你。”

“到时候，我们拿着这笔钱，去哪儿不行？她就是我们下半辈子的垫脚石！”

我站在他身后，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