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禾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，“公司有几份合同需要梁经理过目，具体内容都谈拢了，只需要签个字就好，不会耽搁太多时间。”

她笑得坦然，露出尖尖的虎牙和浅浅的酒窝。

金宝歪着脑袋看她，轻轻晃动着尾巴。

它不是会对陌生人示好的品种，除非已经非常熟悉对方的气味。

我想起每个梁言旭加班晚归的夜晚，想起金宝从冲着他吠叫到后来的习惯性接纳。

在它的世界，它已经认可眼前的林清禾了。

金宝小跑到林清禾脚边，仰起头，尾巴晃动的幅度更大了些。

这一幕几乎将我的尊严和体面撕碎，踩在脚下。

心口仿佛被千万根针贯穿，腿伤的痛感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

林清禾伸手摸着金宝的头，“小狗好亲人，怎么，你也喜欢姐姐吗？”

她看着我，目光纯真，“笙笙姐，你家小狗好乖。”

我想要让她滚开。

离我的狗远一点，离梁言旭远一点。

可我不能。

责骂的话哽在喉头，我僵硬地扯出笑容，艰涩道。

“是啊。”

视线落在金宝身上。

“金宝，走，我们回家。”

金宝回头望望我，又抬头看着林清禾。

所幸在我笑容破碎的前一秒，它回到了我身边。

林清禾笑了笑，“刚好，笙笙姐，我们一起上去吧。签完字我就走，不会打扰到你们的。”

我沉默着点了点头。

我从没觉得一段路能有这么长。

一路上，林清禾好奇地询问着我跟梁言旭的恋爱路程。

“我听说，笙笙姐你高中毕业就跟梁经理在一起了，到现在一共十年。”

她踢着脚边的积雪，小声吐槽。

“你不知道，梁经理平时工作的时候可凶了，动不动就扔掉我的方案让我重改。”

“但我听说梁经理私下对女朋友特别温柔，本来我想象不到那个冷面阎王温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
“可看到笙笙姐，我一下就明白了。”

她咧开嘴，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她的身上。

“你这么温柔漂亮，任谁看见你都会忍不住把最好的给你。”

这一瞬间我明白了梁言旭爱上林清禾的原因。

她充满活力，天真可爱，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。

跟她在一起，可以好好放松，忘记一切烦恼和疲惫。

等回过神时，掌心被掐住深深的印记。

我敲响房门，屋内是梁言旭的声音。

“来了，怎么回来这么早，金宝跑尽兴了没有——”

门打开，梁言旭的笑容僵住。

林清禾探出脑袋，“梁经理，这些是文件，你看看有没有问题，没问题的话签个字吧，合作方在等。”

“不好意思啊，在休假的时候打扰你。”

梁言旭打量着我的神色，又看向林清禾，“好。”

她走进客厅，嗅了嗅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。

“哇，好香啊，梁经理，看不出你厨艺这么好！”

梁言旭站在我身旁，“她就是单位新来的实习生——”

林清禾回过头，“我们已经相互介绍过了，我现在跟笙笙姐可是好朋友。”

她望着我，“是不是啊。”

我顿了顿，没有说话。

金宝叼着玩具坐在林清禾脚边，扬起脑袋示意。

林清禾蹲下，“想和我玩啊。”

金宝轻轻叫了声，林清禾笑道，“那你转圈我看看。”

一人一狗相处的其乐融融。

我倒成了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