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热身结束。】

【现在请各位考生和家长，有序进入教学楼，参加第一场笔试。】

【规则二：诚实是好孩子的美德。】

礼堂大门轰然打开。

外面的阳光刺眼，却没能带来一丝暖意。

门口站着两排穿着制服的保安。

他们没有脸。

脸上原本该长五官的地方，是一片光滑的皮肉。

「走。」

有人低声说了一句。

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我身边经过。

他叫秦萧。

刚才混乱时，只有他全程没动，连心跳似乎都没加速。

我抱起丫丫，紧紧跟在他身后。

直觉告诉我，跟着他能活。

赵倩捂着断指，脸色惨白地牵着儿子走在另一边。

路过那个「无脸保安」时，有个家长大概是吓破了胆，突然发疯一样往校门外冲。

「我不面了！放我出去！我要报警！！」

他刚跑出两步。

一个保安的手臂突然伸长，像橡胶一样甩了出去。

咔嚓。

那人的双腿齐膝而断。

他在地上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痕，惨叫声刚起，就被另一个保安拖进了花坛深处。

咀嚼声。

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。

花坛里的玫瑰花，似乎更红了。

「不想死就闭嘴，往前走。」

秦萧的声音很低，却很清晰。

人群瞬间安静得像一群鹌鹑。

我们被赶进了一间巨大的阶梯教室。

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支钢笔和一张试卷。

【考试开始。】

【请在十分钟内完成答卷。】

我看了一眼题目。

全是道德两难的陷阱题。

比如：「如果你的竞争对手得了绝症，你会把唯一的特效药给他，还是留给未来可能生病的自己？」

又比如：「为了让孩子上名校，你愿意牺牲掉谁？」

这根本不是给孩子做的题。

这是在审判家长。

我看向丫丫，她根本没看题。

她拿着钢笔，在试卷背面画圆圈。

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圆圈，密密麻麻，看着让人心慌。

「丫丫，写字。」我压低声音，几乎是在哀求。

「我在写。」丫丫头也不抬，「这是宇宙。」

此时，前排传来一声爆裂声。

砰。

那个一直在强调自己是教育学博士的女人，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炸开了。

红白之物溅了她儿子一脸。

小男孩吓傻了，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。

广播声响起：

【说谎。】

【心里明明想着让他去死，笔下却写着无私奉献。】

【虚伪的大人，不配为人父母。】

我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，不能按「标准答案」写。

要写实话。

哪怕实话是丑陋的。

我深吸一口气，开始在自己的卷子上飞快书写。

「我会留给自己，因为我是利己主义者。」

「我会牺牲掉陌生人，因为我只爱我的女儿。」

写完这些，我浑身虚脱。

时间到。

【阅卷开始。】

那支钢笔突然自己立了起来，在卷子上打分。

我的是「及格」。

赵倩大概是学乖了，忍着痛也写了实话，也是「及格」。

但那个抱着孙子的老大爷，卷子上是一个大大的「优」。

因为他真的愿意把药给别人。

在这个地狱里，真正的善良竟然成了保命符。

轮到丫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