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

十六岁时，情窦初开，我便喜欢上了谢卿月。

她出现在哪里，我的目光便追随在哪里。

直到她将我堵在假山旁，笑得像一只猫儿：“沈羡，你看我的眼神都在发光，是不是喜欢透了我？”

我有些羞窘，却还是毅然的点了头。

“哈哈！”她大笑出声，对着假山背后喊，“听见没，我赌赢了！”

假山背后走出来几个衣着华贵的小姐，都是她的好友。

“想不到沈公子平日里看着冷清，对卿月倒是热情似火啊！”

“别废话，”谢卿月笑容得意，“愿赌服输，快把暖玉交出来。”

我愕然地看着谢卿月和朋友们打闹，窘迫到脸滴血。

“没事，”她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你的卿月姐姐我，是不会当真的。”

“我们可是铁打的好姐弟！”

她拉着贵女们扬长而去，隐约间，我听到她说：“阿璟体弱怕冷，我把赢来的暖玉给他送去。”

又是一片揶揄笑闹。

徒留下不知所措的我，站在萧瑟的秋风里。

原本我已经在抽身了。

我在自己的院子里深居简出，尽量避开与谢卿月的相处。

她也很少出现。

听说，她时常与裴家公子相约，不是在踏青，便是陪着打马球。

直到有一天，她喝得醉眼迷离，敲开了我的门。

“沈羡，”她的眼睛红红的，“阿璟她......心有所属......”

我第一次看见要强的谢卿月破碎成这副模样。

她可怜地垂着头：“怎么办啊，他不喜欢我。”

冬日的寒气吹得她脸色发白，被室内的炭火一烤，连鼻尖都是红的，无辜又动人。

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拨了拨，酸软发涨。

连日来压制的情绪，在此刻倏的炸开，无处安放。

鬼使神差的，我轻轻抚去她的眼泪：“他不喜欢你，可我——”

“喜欢你啊。”

“很喜欢很喜欢。”

谢卿月怔怔的看着我，各种情绪在眼里翻涌，最后她踮起脚尖贴了过来。

我们在冬日的夜里，热切的亲吻对方。

醇厚的酒意，随着她的舌尖渡了过来，我仿佛也醉了。

若不是丫鬟敲门送醒酒汤，我俩在那一日，或许就会越过雷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