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市庆功宴，蒋蒹在璀璨的香槟塔前，越过我，将首杯庆功酒递给了她的合伙人。

我握着话筒准备接话的手悬在半空。

那位合伙人，是她亲自邀请的男兄弟秦威。

司仪小声提醒她致辞流程有误。

蒋蒹顿了顿，自己扯了个牵强的理由。

“秦老板在项目中对我们帮助更多，给他也是应该的。”

我咽下喉咙里的涩意，默默收回手，转而看向蒋蒹身后。

如果换作是我。

说不定也会先看向那位一直支持我的投资人。

所以，我能理解。

......

我话音刚落，满场宾客神色各异。

“陈睿可是业内金牌公关，这场庆功宴从策划到执行全是他一手包办，蒋总第一个谢的居然不是他？”

“早就听说秦威才是公司的隐形‘老板公’，今天这出戏，有意思。”

“上市庆功宴第一个举杯的必须是创始人和核心团队，蒋总这都不懂？怕是故意的吧。”

蒋蒹一个眼神扫过去，窃窃私语声低了下去。

“睿睿，你和威威都穿黑色西装，灯光晃得我眼花，一时没分清，你能理解我的对吧？”

“别人不知道，但你知道，公司能走到今天，你帮了我多少。”

“所以，我怎么可能故意让你难堪？别听他们乱猜。”

蒋蒹靠过来，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撒娇。

看她这副样子，秦威上前一步夺过酒杯。

香槟液晃出杯沿，溅湿我的西装裤腿。

“行了蒋蒹，当着这么多投资人的面和你家公关总监腻歪，我们这些‘真兄弟’可要吃醋了。”

蒋蒹笑着推他肩膀。

“要不是你非说穿同色系显得团队整齐，我哪会认错？”

秦威勾住她手臂。

“怪我喽？谁叫你没提前说清楚流程。要我说多大的事儿，反正庆功宴就是要个热闹，重来一遍不就行了？”

“再说了，陈睿这么专业，不，这么爱你，怎么可能跟你计较？”

说完便拉着蒋蒹往后退了两步，示意司仪重新开始。

全程没有问过我的意见。

我安静地看着他们默契的互动。

我早知道蒋蒹有个“男兄弟”合伙人，在她心里的分量比任何股东都重。

在我已确定庆功宴嘉宾名单后，蒋蒹硬把秦威塞进了核心致辞环节。

“威威想作为合伙人代表发言，睿睿，你安排一下？”

我告诉她，致辞顺序是按融资轮次和股权比例排的，临时调整会打乱整体流程。

她却说秦威早就准备好了讲稿。

没想到庆功宴当晚，秦威穿着和我同品牌同系列的定制西装出现在了会场。

“蒋蒹说想看我穿正装的样子。我当然不能让我的合伙人失望。陈总监，你不介意吧？”

她不仅“不小心”改动了主舞台的灯光设计。

还擅自调整了嘉宾座次。

愣是把几位重要投资人排到了后排，导致开场前不得不紧急调换座位。

我精心设计的宴会动线，还没开始就被打乱。

“睿睿！”

蒋蒹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。

她大步走回香槟塔前，将酒杯递向我。

“睿睿，公司能上市，你最功不可没！”

现场安静了几秒，才响起礼节性的掌声。

宾客们手中的礼花早在第一次失误时就用完了。

对这场庆功宴的期待也消耗殆尽。

连摄影师都没来得及对准焦距。

这场仓促的二次开场就结束了。

蒋蒹一直问我，还生气吗？

我摇头。

视线落在她身后那位一直沉默的投资人身上。

四目相对的瞬间。

周遭的嘈杂仿佛骤然消退。

“不生气了，真的。”

因为我已经决定好了，和她分手。

不是因为庆功宴上她将首杯酒错敬给男兄弟。

而是我没想过会在这里，再次遇见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