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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墨北延皱起了眉毛,阎司灵忽然捂住他的嘴巴:“有人来了。”
柔软的掌心带着梨花香横冲直撞地撞进墨北延的呼吸。
阎司灵并不想暴露自己,她往后面缩着身子:“热闹也看完了,走吧。”
然而墨北延却在看到从屋子里爬出来的女鬼时,愣住了。
起初屋子里没有什么光,也看不大清楚。
现在女鬼来到院子里,有月光的映照,他竟能从那张烂脸中找到三分熟悉感。
是她!
大内禁军带兵冲过来的那一刻,女鬼已经随着阎司灵的离开而瘫软如烂泥。
从关雎宫出来,阎司灵瞧着墨北延那一脸死样打趣:“方才那是你熟人?”
墨北延点了下头,回道:“是你的熟人。”
“我?”
“是司灵的大嫂。”
司苏氏在半年前离开了上京城,但在半道上遇到山贼,死于非命,但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宫?
阎司灵又刚刚好这么巧,让司苏氏的尸体爬出来吓端妃。
她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。
她背后到底藏着谁?
杀意才堪堪一闪而过,胳膊上就传来一阵剧痛。
“你刚刚,想杀我。”阎司灵拍着自己胳膊上的指甲盖大小的淤青,“下一次,我可就不是用手了。”
墨北延肉眼可见地变了脸色,不可思议地掀起自己的袖袍,一个巴掌大小的淤青显得无比狰狞。
“我受十分痛,你必受百分。”
“你在威胁本王?”
墨北延知道她来头不小,能驱动鬼物,只怕是哪个深山道者的高徒。
凭借一张和英国公女儿一模一样的脸,以假乱真,必定是有所图的。
但没想到她竟然敢这般无法无天。
“对!”阎司灵毫不避忌,“我有威胁你的本钱,不是吗?”
从血亲咒,到现在的鬼气,不管是哪点,她都能轻松拿捏这个凡人。
他不过就是人间的一个王爷,别说百年之后要在她这儿卑躬屈膝。
就是现在,黑夜之中,要不是怕雷劫,她真的是敢要他性命的。
被天雷劈重,要损失半身修为的,为了一个凡人,不划算。
阎司灵笑着拍了下墨北延的肩膀:“毕竟,你在皇族之中也不受人待见吧。血亲咒,可是至亲之人才能种下的,你说,给你下咒的那个人会是你的谁呢?”
墨北延甩开阎司灵的手,大步往崇明宫去。
是谁他不清楚,但他可以确定的是,他的存在,与某些人来说,是眼中钉肉中刺。
阎司灵追上他的步伐,笑眯眯地继续戳心窝子:“要想彻底解咒,必须要你那位至亲的心头血,我要是你,就好好地复盘下,到底谁那么恨你,不让你一刀痛快的死,非得夜夜折磨你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崇明宫,片刻之后,禁军就冲了进来。
墨北延轻车熟路地钻进了被窝。
李章元不疾不徐地在一旁倒茶。
齐东按部就班地扇着药罐子下的火。
唯有阎司灵,就直愣愣地杵在原地,眼睁睁地看着禁军副都统穆青宇带着刀走到她跟前。
穆青宇四十来岁,孔武有力,今夜是他当值。
“司小姐?”
“什么司小姐,”李章元端着茶悠哉哉地走过来,“昨夜她和皇叔大婚,现在是延王妃。”
穆青宇还不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,只是听人说,英国公府和衡阳侯府二美同嫁裕王府时出了点意外。
司家那姑娘没拜堂。
但他此番前来,并非为此事。
“延王妃,”穆青宇识趣地改了口,“能随我走一趟吗?”
阎司灵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,一脸要死不活的墨北延,这家伙装的可真像。
她正打算拒绝,毕竟司灵的大嫂为什么死在后宫和她阎司灵可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。
只是床榻上墨北延病恹恹地开口:“我家王妃初初入宫不懂规矩,穆副统领让她去关雎宫做什么?”
“回王爷,关雎宫的枯井里出现了一具尸体,有点像半年前失踪的司苏氏。”
顿了下,穆青宇才又对阎司灵道:“所以才要请王妃前往认尸。”
“司苏氏?”墨北延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,“怎么会这样?阿灵,你不是同本王说过,司家的长嫂在半年前离开了上京城,带着你的侄儿阿哲在返回兖州老家的路上被谋害,尸骨无存么?”
齐东走过来,赶紧用胳膊肘撞了下还在感慨墨北延高超演技的阎司灵:“是呀王妃,司家的长嫂应该是死在了去兖州的半道上,又怎么会出现在后宫呢?不如属下陪您去瞧瞧吧。”
阎司灵并不想去,可墨北延却伸出了一个手指头,压低了声音,说出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话:“查清楚这件事,我给你一百两。”
“黄金。”
墨北延肉痛:“成交。”
他感觉,请了个吞金兽回来。
等着阎司灵同禁军出了寝殿,李章元才问:“皇叔不是好了吗?为什么不和皇婶一起去?”
“本王什么时候好了?”墨北延耍无赖地往床上一趟。
既然有人存心要拿他当枪使,他又何必客气。
他闭目养神:“任何人来问,都说本王命悬一线,尚未有转机。”
李章元虽然不懂皇叔在做什么,但皇叔的话是一定要听的。
关雎宫已经安静下来了。
端妃被吓得够呛,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,两只眼睛空洞地盯着上方,稍稍有点风吹草动,她就要颤一下。
她的腿被女鬼抓伤,留下好几道血红的口子。
御医来上了药,又开了安神茶汤,才出去。
季嬷嬷过来伺候,她猛地抓住了季嬷嬷的胳膊,眼里满满的都是恐惧。
“娘娘,”季嬷嬷安抚着受到了过度惊吓的端妃,“娘娘放心,死人是开不了口的,就算她能爬出来,也做不了什么。”
端妃眼底的恐惧渐渐散开,她压低了声音:“半年前的事,断然不能让人知道,特别是刚刚回来的那位。”
她抓紧了季嬷嬷的胳膊,又不放心地再一次开口:“等这边的事糊弄过去,就将那个贱人的尸体烧了,本宫要将她挫骨扬灰!”
她眼底涌出浓浓的恨意,和刚刚的柔弱不堪,就像变了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