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牧野的视线在黎予菁和沈确之间来回扫视，声音陡然拔高。

沈确看向黎予菁。

黎予菁抬起手，阻了他的话，自己淡淡开口：

“跟你们无关。”

秦牧野被刺了一句，不悦地拔高音量。

“为什么？菁菁，我们不是无话不谈的吗？你还在为昨天过敏的事情赌气？拜托，我跟宋长亭不是已经和你道歉了吗？”

“道歉？”她轻笑一声，“秦少爷的道歉真值钱，说一句‘对不起’就能让我继续当你们的备胎了？”

“黎予菁！”

宋长亭终于开口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。

“注意你的言辞。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，你就这么看我们？”

黎予菁沉默。

“是啊，这么多年交情，我还不如顾小姐的一滴眼泪重要。”

顾临湘适时红了眼眶。

“黎姐姐，你别这么想，都是我的错......”

宋长亭立刻心疼地搂住顾临湘，轻抚她的背安慰，对黎予菁怒目而视。

秦牧野也不赞同地看着她。

黎予菁再次沉默。

过了很久，她忽然抬眸，璀然一笑。

“从今天起，黎氏集团终止与秦家、宋家所有合作项目。长亭，你那个科技园区的资金链，自己想办法吧。”

宋长亭如遭雷击：“你疯了？那是三个亿的项目！”

“我没疯，只是终于清醒了。”

黎予菁转向沈确。

“通知财务部，冻结对宋氏科技的所有注资。”

沈确点头：“已经记下了，黎总。”

秦牧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。

“菁菁，别这样......我们知道错了，你这样让我们好害怕。”

黎予菁甩开他的手，力道大得让秦牧野踉跄了一下。

“秦牧野，记得我十八岁那年你说过什么吗？”

她的声音很轻。

“你说‘菁菁，我们会要好一辈子’。可当顾临湘出现后，你为了陪她过生日，把痛经到昏厥的我一个人丢在医院，这就是你的一辈子？”

秦牧野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
宋长亭突然暴怒。

“就因为我们没去医院看你，你就要毁了两家合作？你知道这个项目对我多重要吗？”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
黎予菁微笑。

“那天晚上你本来答应来医院，却因为顾临湘一句害怕打雷就留在了她家。”

她逼近一步。

“宋长亭，你记不记得我去年替你挡过一刀？医生说再偏两厘米就会刺中心脏。可你呢？你现在全都忘了，心偏向顾临湘偏的没边了。”

餐厅里的其他客人早已停下交谈，目光聚焦在这出闹剧上。

宋长亭的脸色由白转青，最终变成难堪的涨红。

“我们走。”

黎予菁对沈确微微一颔首，利落转身。

“黎予菁！”宋长亭在身后喊道，“你会后悔的！”

她没有回头，只是举起左手挥了挥。

“长亭，牧野，”

黎予菁的声音飘过来，轻得像叹息。

“祝你们和顾小姐友谊长存。”

和沈确并肩走出餐厅，黎予菁突然问道：“沈确，你会觉得我太绝情吗？”

沈确沉吟片刻：“商业决策上，您做了正确选择。那两家公司近年来的业绩确实不符合我们的投资标准。”

黎予菁笑了。

这就是她欣赏沈确的地方——永远专业，永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。

“黎总，我送您一程吧。”

黎予菁点点头，坐上沈确的车。

车子驶进车流中，后视镜里，她看到宋长亭和秦牧野追出餐厅的身影，越来越小，最终消失在转角处。

就像他们在她生命中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