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开门声，他猛地抬起头。

“你去哪了？”他的声音嘶哑。

我没有回避他的视线，“买件衣服。”

“买衣服？”

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，几步就跨到我面前。

他一把抓起那个纸袋，粗暴地扯开。

那件鹅黄色的裙子被他像垃圾一样拽了出来，抖落在我眼前。

“苏婷！你他妈长本事了？！”

他几乎是咆哮着。

“拿着我的钱！拿着系统他妈扣我的钱！去买这种没用的东西？！谁给你的胆子？！”

“你的钱？”

我开口，“顾沉舟，你看清楚。那是‘生孩子的租赁及高危维护费’。”

我刻意加重了那几个冰冷的系统术语。

“系统算的，你付的。规则是你定的，公平是你要的。怎么，付给我的钱，就不是我的钱了？我不能花？”

“你放屁！”

他脖颈上的青筋都暴凸出来。

“什么狗屁子/宫租赁！什么卵子五十万！那是我的孩子！我的！你他妈生下来就是他的妈！这是天经地义！你凭什么跟我要钱？！啊？！”

他猛地伸出手，却在即将触碰到我时，看到了我护在小腹上的手，动作硬生生顿住。

“都是因为这个讨债鬼！”

他咬牙切齿，“要不是他，我......要不是他！这破系统怎么会......”

“顾沉舟！”我厉声打断他。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嗡…嗡…”

我和顾沉舟的手机，几乎是同时震动起来！

【紧急清算：人为刺激导致高危状态加剧】

【检测到绑定人顾沉舟于19:48发表针对妊娠主体的侮辱性言论，并伴随高强度情绪爆发及攻击性肢体语言。此行为直接导致绑定人苏婷产生剧烈生理应激反应，显著加剧子//宫高危状态】

【因此触发：子//宫高危状态维护附加费（单次）金额：10,000.00元】

【警告：若再次发生类似人为刺激导致高危状态，将强制执行“环境净化隔离”程序，初步：物理隔离72小时】

顾沉舟死死盯着屏幕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，“隔…隔离？”

我没有回答。

只是平静地弯腰，捡起地上那件沾了灰的鹅黄色裙子。

动作不疾不徐。

“顾沉舟。”

我顿了顿，“准备好钱，明天下午的第二次产检，我需要你全程陪同。”

“系统会计算‘缺席成本’和‘陪同时间价值’，我想，你不会希望再看到新的账单。”

卧室门在我身后轻轻关上，背靠着冰冷的门板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又缓缓吐出。

就在这时，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

是妈妈。

犹豫了几秒，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
“婷婷？”

妈妈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
“吃晚饭了吗？最近......怎么样？身体还好吗？”

“妈，我吃过了，挺好的。”

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紧闭的卧室门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。

妈妈的声音更低了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。

“婷婷，你跟妈说实话......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今天下午，你王阿姨......就是住我们街口那个，她说......她说在‘夜色’酒吧门口，好像看见沉舟了......”

夜色？

那个以昂贵和混乱出名的酒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