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临月一下车，目光便落在别墅的外观上，突然惊喜地捂住嘴：“宴回，这不是我当初随口提过的风格吗？你竟然真的……”

周宴回唇角微扬，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：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
温昭奚站在他们身后，像是一个突兀的旁观者。

姜临月迫不及待地跑向大门，周宴回紧随其后，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温昭奚。

踏入客厅，姜临月环顾四周，眼底的欣喜几乎要溢出来：“天啊，连家具都是我喜欢的款式！”

她转头看向周宴回，撒娇般地问：“宴回，你是不是偷偷记下了我所有的喜好？”

周宴回低笑一声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：“当然，你的每一句话，我都记得。”

温昭奚站在玄关处，指尖冰凉。

姜临月突然想起什么，眼睛一亮：“对了，卧室呢？”

不等周宴回回答，她已经快步跑上二楼，推开主卧的门。

温昭奚的心猛地一沉。

那是她和周宴回的卧室，床头还摆着她的书，梳妆台上是她常用的护肤品，衣柜里挂着她的衣服……

可姜临月像是没看到这些痕迹一般，径直走到落地窗前，惊喜地回头：“宴回，这是专门给我留的吗？我太喜欢这个房间了！”

周宴回淡淡地瞥了温昭奚一眼，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，随后对姜临月柔声道：“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姜临月欢呼一声，扑进周宴回怀里：“你对我真好！”

周宴回轻轻拍了拍她的背，随后看向温昭奚，语气冷漠：“把你的东西收拾干净，今晚之前，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任何不属于临月的东西。”

温昭奚张了张嘴，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，发不出声音。

佣人们已经动作迅速地开始清理，她的衣物、用品被一件件收进箱子，仿佛她从未在这里存在过。

温昭奚木然地站在一旁，看着这个曾经承载她无数回忆的房间一点点变得陌生。

她的目光落在书架上那个琉璃花瓶上。

那是周宴回送给她的第一个，也是唯一一个亲手制作的礼物。

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它，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上细腻的纹路。

那时周宴回难得有兴致，带她去玻璃工坊，手把手教她烧制琉璃。她笨手笨脚，差点烫伤自己，周宴回便接过工具，亲自做了一个花瓶送给她。

他说：“以后每年都陪你做一个。”

可后来，他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。

温昭奚苦笑一声，大概就连这个承诺，也是因为姜临月。

她正要离开，姜临月却在这时回来了。

“咦？”姜临月的目光落在花瓶上，眼睛一亮，“这是给我的礼物吗？好漂亮。”

她伸手就要去拿，温昭奚下意识地躲了一下：“不……”

姜临月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，委屈地看向周宴回：“宴回，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呢，我好喜欢这个花瓶……”

周宴回皱眉，对温昭奚冷声道：“给她。”

温昭奚抬头看他，眼底带着最后一丝希冀：“你还记得这个花瓶是怎么来的吗？”

周宴回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：“一个花瓶而已，临月喜欢就给她。”

温昭奚的心彻底冷了。

她缓缓伸出手，将花瓶递向姜临月。

就在她松手的瞬间，姜临月的手指突然一松。

“啪！”

清脆的碎裂声在房间里炸开，琉璃碎片四散飞溅。

温昭奚还没反应过来，姜临月已经扑进周宴回怀里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宴回！她不想送我就算了，为什么要摔碎它？碎片划到我的脚了！”

温昭奚愣在原地。

她的腿上也被碎片划出一道血痕，可周宴回连看都没看她一眼，紧张地检查着姜临月的脚踝：“哪里伤了？我看看。”

姜临月抽抽搭搭地指着地上：“好疼……”

周宴回冷冷地看向温昭奚：“用手把碎片捡干净，一片都不准剩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危险，“捡不干净的后果，你不会想知道的。”

说完，他一把抱起姜临月，头也不回地下了楼。

温昭奚缓缓蹲下身，指尖触到锋利的碎片时，一阵刺痛传来。

她记得有一次做饭时不小心切到手，周宴回立刻放下工作，亲自给她包扎，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。

可现在，他让她用手去捡这些碎片，哪怕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，他也毫不在意。

琉璃碎片割开她的皮肤，血迹在地板上晕开，像一朵朵凋零的花。

楼下传来姜临月的笑声和周宴回温柔的哄劝声，温昭奚的视线逐渐模糊。

当她终于捡完最后一片碎片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时，透过楼梯的缝隙，她看到周宴回正单膝跪地，捧着姜临月的脚，轻轻吹着那道根本不存在的伤口。

“还疼吗？”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。

温昭奚闭上眼，眼泪终于无声滑落。

原来，爱与不爱的区别，可以这么残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