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奶笑着过来安慰我。

“别生气思思，你妈说话就那样，你也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，没恶意的，再怎么说也是你妈。”

记忆中我奶一直乐呵呵的，任谁看都是个慈祥老太太。

她家离我家很近，她偶尔会叫我去她家吃饭。

虽然只是十天半个月过去吃点面条馒头，但能吃顿饱饭我已经很满足了。

我奶并不穷，我听邻居说她每隔两天就买个烧鸡烧鸭，偶尔我过去时，她也会忘记把桌上没吃完的烧鸡收起来。

她就会呵呵一笑，摸着我的头说：

“这肉太油腻了，吃多了容易胖，小孩子得少吃。”

我常年不沾荤腥，肋骨根根分明，但我不敢反驳，我怕说出来连顿饱饭也吃不上了。

我只能吞下口水说我不爱吃，奶奶很满意我的懂事，给我盛了大半碗挂面。

奶奶见谁都是笑脸，逢人便说她比我亲妈待我还好，大家都夸她菩萨心肠。

她经常在我耳边念叨她对我有多好，我知道自己又欠了份债。

我奶见我不动筷，往我碗里夹了个鸡蛋，开口道：

“你别怨你妈，她也是为你着想，她心地是好的，只是不太会表达感情。”

我没接话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
我奶不在意我回没回话，继续语重心长地说：“你年纪确实也不小了，做人也不能光考虑自己不是？”

“说白了这事也不怪你妈，你要是个男孩你妈也不至于这样对你。”

“你只要去做个小手术，大家都高兴不是？”

“说句不好听的，你一个女孩在社会上咋活呀，我和你妈年纪也大了，我们走了以后别人看你是女的欺负你怎么办？”

“你也要考虑我们做长辈的心情啊。”

奶奶看我不搭腔又换了种说辞：“奶知道你担心，但我们已经找好关系了，就是你亲小叔，你到时候跟着他去，安全得很，你还不相信自己亲人吗？”

我小叔？记忆深处是有这么个人。

据说他初中时打折了同学一条胳膊，被劝退了，也没有其他学校敢收他，他只好辍学到处混。

后来因为贩卖人口和买卖器官，被判了五六年，算算时间，应该刚出狱不到一年。

现在突然出现要带我去泰国，泰国旁边就是缅甸，这叫安全？

我的怒火蹭一下又上来了。

“小叔因为什么进的监狱你不清楚吗？你让我单独跟他去泰国？”

我奶瞬间没了笑容，猛地一拍桌子。

“你胡说什么呢！都是那些女人污蔑我儿子，是误判！他是你亲小叔，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！”

“我可告诉你，你妈知道你单位地址，你要不去做变性手术，我可不保证你妈会做什么，你了解她的！”

这是直接改威胁了，可惜对我没用。

她们从来没关心过我，自然也不知道我早就从那家公司辞职，自己创业了。

我没再跟她废话，将她赶了出去，在她刀人的眼神中关上了门。

终于清静了。

我长呼一口气，换了身衣服下楼跑步放松一下。

谁知返程时竟遇见了我妈。

她态度大转变，满意地上下打量我：

“还得是你奶有手段。不过是该锻炼锻炼，等变成男孩说不定还能长高点。”

我没给她多余的眼神，面无表情地跑过去。

她在后面喊：“对了，妈给你准备好了男士衣服，你不用自己买了，省点钱娶媳妇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