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醒来时，人已经在医院。

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
我爸守在床边，一脸愁容。

“医生说你肌瘤压迫导致急性腹痛，需要马上手术，不然有大出血的风险。”

我点了点头，声音嘶哑：“那就做。”

“不行！”

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秦岚冲了进来，手里还攥着那个账本。

“我问过医生了，可以做剔除手术！保守治疗！凭什么要摘除！”

她的表情狰狞，像是要吃人。

给我主刀的王医生跟在她身后，一脸无奈。

“女士，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。”

“肌瘤不仅多发，体积也很大，已经造成了严重压迫。”

“如果做剔除手术，不仅创伤面大、出血风险高，而且术后复发率极高。”

“考虑到病人的长期健康和生活质量，子宫切除术是目前最有效且能根治的方案”

“我不管！反正不能摘！摘了她就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了！”

秦岚歇斯底里地喊。

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都看了过来，指指点点。

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。

“妈，这是我的身体。”

我一字一句地说。

“你的身体就是我的！”她脱口而出，“我生的你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！”

我看着她疯狂的样子，心里某个角落彻底冷了下去。

这些天，我一直在想，我的那个“账本”，到底该从哪里开始查起。

秦岚对她的“母难史”倒背如流，却对她自己的过往讳莫如深。

我从小到大，从没见过她去体检，家里也找不到任何她的病历。

她就像一个没有过去的透明人。

这太不正常了。

现在，看着她为了保住我的子宫而疯狂的样子，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。

她不是怕我不是完整的女人。

她是怕我，戳破一个她守护了二十多年的秘密。

我闭上眼，对医生说：“医生，就按您的方案来，尽快安排手术。”

“你敢！”

秦岚扑过来要抓我。

我爸连忙拉住她：“秦岚！你冷静点！这是医院！”

“我冷静不了！她要反了天了！”

我不再理会她的哭闹，拿出手机，给我那个远在另一座城市的小姨，秦雨，发了条信息。

【小姨，你知道我妈以前在哪家单位工作吗？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