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初一夜没回家。

第二天早上，保姆在厨房不经意地说，沈总在医院陪陆先生。

我没接话，把碗里的饭吃完。

手机响了，是沈若初。

她直接命令道：“你来医院一趟。”

我下意识地问：“又抽血？”

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。

“宇维情况不好，医生建议骨髓移植。”

我的心往下一沉。

“所以？”

“配型结果出来了，你合适。”

我攥着手机，指节用力到发白。

“我不去。”

“蒋禾，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。”

“我说了，不去。”

“城南那个项目，你爸的公司是不是在竞标？”

我人怔住了。

“沈若初，你在威胁我？”

“我在跟你商量。”她的声音淡漠：“下午三点，医院等你。”

电话被挂断了。

我把手机摔在地上，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来。

这场婚姻，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交易。

下午，我还是去了医院。

我爸的公司，我赌不起。

沈若初在医生办公室，陆宇维的主治医生也在。

医生和我讲流程，说着风险。

沈若初全程一言不发，就那么看着我，眼神淡漠。

我在文件上签了字。

医生收起文件：“蒋先生，手术前需要再做一次全面体检。”

我点点头。

一出办公室的门，就看到陆宇维。

他坐在轮椅上。

看见我，他眼眶就红了。

“蒋禾，对不起，又给你添麻烦了......要不是我......”

“别说了，”我打断他：“你养好身体。”

他却拉住我的手：“蒋禾，你真好，若初能娶到你，是她的福气。”

我挣开他的手，没再看他，直接走了。

再多待一秒，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。

体检结果出来得很快。

我拿着报告单去找医生。

他看着那张报告单，眉头皱了起来：“蒋先生，你......”

我心里一跳：“我怎么了？”

“你因为长期献血，身体亏空严重，血小板指数过低。现在做骨髓移植手术，对你来说有生命危险。”

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

有生命危险。

为了救陆宇维，可能会搭上我的命。

我走出诊室，脚步都变得虚浮了。

沈若初在花园陪陆宇维，我走过去，把报告单递到她面前。

“医生说，我现在做手术会很危险。”

她接过去，视线在上面停了很久，再抬头看我时，眼神变得复杂起来。

陆宇维也凑过去看，脸色瞬间就变了。

“会危险？那......骨髓移植怎么办？”

沈若初看着我，说：“你的身体，一向很好。”

话音落下，我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宇维的手术等不了。”

“医生只是说有风险，不是一定会出事。”

“那就等我身体养好了再做。”

沈若初沉默了。

旁边的陆宇维开始掉眼泪。

“都怪我，若初，蒋禾，你们别为了我吵架，我不治了，我不想破坏你们......”

沈若初伸手揽住他，低声安抚：“别胡说，手术必须做。”

她抬起头，再看向我时，眼神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了。

“你的身体底子好，很快就能恢复。”

“宇维的手术不能耽误。”

我看着她，发不出声音。

所以，我的命，比不上陆宇维的手术。

我转过身。

她没有跟上来。

背后，只有她的声音淡淡传来。

“蒋禾，你自己想清楚。”

“别逼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