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爸爸？」

顾沉重复着这个词，声音低沉，听不出情绪。

我看不见他的脸，但能感觉到他正一步步向我们走来。

他身上的气息，比五年前更加冷冽，也更加危险。

我下意识地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。

「你就是许鸢？」他停在我面前，居高临下地问。

「是。」我点了点头。

「这两个孩子，是我的？」

他的声音很平静，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上。

「是。」

「呵。」

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。

「我昏迷了五年，你是怎么给我生的孩子？托梦吗？」

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
我攥紧了手心，指甲深深陷进肉里。

「妈妈，不许你欺负我妈妈！」念辰鼓起勇气，从我身后站出来，像一头护崽的小兽，挡在我面前。

安安也跟着喊：「你是坏人！你不是国王！」

顾沉似乎愣了一下。

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念辰和安安脸上来回打量。

「长得......倒是真像。」他喃喃自语。

「像也没用。」

婆婆刘雪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

她快步走进来，一把将我推开，厌恶地上下打量着我。

「阿沉，你别被这个瞎子骗了！五年前她就怀着野种，被我赶了出去，谁知道这五年又跟了哪个野男人！」

「你看她这副穷酸样，还有这两个小野种，带出去都嫌丢人！」

刘雪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
「他们不是野种。」我忍不住反驳。

「你闭嘴！你一个瞎子有什么资格说话！」刘雪指着我的鼻子骂道，「要不是老爷子非要让你回来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晦气的脸！」

「妈。」

顾沉冷冷地开口，打断了刘雪的咒骂。

「你先出去，我有话单独问她。」

刘雪似乎有些不甘，但还是听话地走了出去，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

管家也适时地走过来，温声对孩子们说：「两位小少yé，我带你们去吃些点心好不好？」

孩子们看了看我，我朝他们点了点头。

很快，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我和顾沉。

死一般的寂静。

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，一下，又一下，剧烈地敲打着胸膛。

他没有再说话，只是绕着我走了一圈。

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，将我一寸寸剖开。

这种无声的审视，比任何尖刻的言语都更让我难熬。

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，他终于停下了脚步。

他站在我面前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额头上。

「抬起头来。」他命令道。

我依言抬起头。

一双滚烫的指尖，轻轻抚过我的眼睛。

我的身体瞬间僵住。

他的动作很轻，带着一丝探究，仿佛在研究一件新奇的物品。

「告诉我，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，「五年前那个晚上，你是怎么进我房间的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