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，整个世界都好像没有声音了。

看着女儿写满厌恶的脸，看着顾承平厌烦的目光。

我耳边只剩下了无尽的嗡鸣。

强行直起来的脊背，像是要断掉了一样疼。

看着他们身后，程小雅摆弄着戒指，脸上挂着的得意又恶毒的表情。

我就是再不聪明，也明白这是她故意的。

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
喉咙腥甜，眼前阵阵发黑。

肋下骨头的痛和心脏被撕裂的痛交织在一起，让我几乎站立不稳。

我下意识地捂住心口，踉跄了一下的扶住墙边才勉强站稳。

“你在这装什么柔弱？”

顾承平嗤笑一声。

“朱韫玉，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！”

“在外面几年，耍心眼，使阴招，下三滥博同情的手段倒是学了个十成十。”

他上下打量着我，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。

“你一个徒手能扛着粮油米面、大桶水、煤气罐步行上七楼的人，在这装什么林黛玉。”

“没人碰你，你就在这要死要活，恶不恶心。”

记忆像是被人撕开了一道血口子。

那时候刚毕业，我和顾承平的日子是真穷啊。

每顿饭，他总会把碗里仅有的几片肉默默夹到我碗里。

笑眯眯地看着我吃，自己低头扒拉白米饭，就心满意足。

连我手指破个小口子都要紧张半天。

一个月加班二十多天，早出晚归，只为给我买一条金链子。

每天倒三班公交上下班，也要把房子租在我公司楼下。

舍不得我通勤受苦。

我们俩紧握着手，把浓烈纯真的爱拌进白面条里，面条也是香的。

可现在......

心口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，疼得我几乎窒息。

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解释。

“我开婚纱店的，我为什么要用劣质料子和针线自砸招牌，我图什么？”

顾承平冷笑一声，声音刻薄到了极点。

“那谁知道你这颗心现在是怎么烂的？”

“是不是你当初跟着跑掉的那个野男人玩腻了，把你甩了，你现在走投无路，又想回过头来缠着我？”

“看着我过得好了，你心里不平衡，就想方设法来搞破坏！”

他逼近一步，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垃圾。

“我告诉你，朱韫玉，别说我马上要结婚了。”

“就算我单身一辈子，我也看不上你这种别人穿剩下的破鞋。”

“我嫌脏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