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起头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。

“建国，你相信我吗？”我哽咽着问。

他愣了一下，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
“我信。”

“无论我做什么，你都信我吗？”

“信。”他没有犹豫，眼神坚定。

我吸了吸鼻子。

“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。这辈子，我会永远保护你。”

“说什么傻话，我一个大男人，还需要你保护？”

他嘴上这么说，却把我紧紧地搂进怀里，“你忘了？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，要一起活到九十九，谁也不许先走。”

我闹了个大红脸，推了推他。

“都老夫老妻了，还说这么肉麻的话。”

嘴里嫌弃着，手上却抱得更紧了。

我知道，他不懂我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，但他选择无条件地相信我。

这就够了。

这一世，我不再奢求什么家庭圆满，儿孙绕膝。

我只要我的老伴，好好地活着。

至于那些欠了我们的人......

我会让他们用他们自己的方式，一点一点，全部偿还回来。

从那天起，我成了林昂最坚实的后盾，老伴也成了我最坚定的同谋。

无论林昂闯下什么祸，我都会第一时间冲上去，用那句“他还是个孩子”作为挡箭牌，和所有指责他的人硬刚到底。

他在小区的公告栏上用油漆乱涂乱画。

我对着找上门的物业经理说：“小孩子有点创造力怎么了？你们的公告栏那么丑，我孙子给你们美化一下，你们应该感谢他！”

他在邻居李阿姨家门口的鞋柜里撒尿。

我对着气得发疯的李阿姨说：“童子尿辟邪你懂不懂？这是我孙子在给你家祈福！不识好人心！”

他在超市里，把货架上的薯片一包一包全都捏碎。

我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对前来制止的保安大吼：“小孩子好奇心重，捏一下怎么了？你们超市的东西是金子做的吗？碰都碰不得？”

老伴林建国，总是在我大发神威之后，跟在我身后，唉声叹气，仿佛对我毫无办法。

林伟和李倩对我这个绝世好奶奶满意得不得了。

每次来接昂昂，都会给我带一堆水果和补品，嘴里不住地夸我开明，懂得尊重孩子的天性。

他们看着被我惯得越来越无法无天的林昂，脸上露出的不是担忧，而是欣慰和得意。

在他们看来，这才是“快乐教育”的典范。

他们不知道的是，每一次，当我把烂摊子怼回去之后。

晚上，我都会和老伴一起，偷偷地提着礼物，挨家挨户地上门道歉。

“王经理，实在对不起，这是清洁费，孩子不懂事，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“李姐，这是赔给你的鞋柜钱，还有干洗费，千万别跟孩子一般见识。”

“刘店长，这是捏碎的那些薯片的钱，我们替孩子赔了，您多担待。”

我们放低姿态，赔礼道歉，只求对方不要真的去报警，或者把事情闹大，大部分邻居和商家都认识我们老两口多年，知道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。

看我们一把年纪还这么折腾，虽然气愤，但也都接受了赔偿，没有再追究。

只有老伴心疼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