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挥霍？”

听到儿子嘴里吐出这两个字，我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，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
我们这辈子，什么时候跟“挥霍”沾过边？

老伴一件棉袄穿了十几年，袖口磨得发亮都舍不得扔。

为了节约成本，我能顶着大太阳多跑好几个批发市场。

可这些省吃俭用抠出来的血汗钱，儿子要买学区房，我们眼都没眨就全掏了。

现在，我们洗个十分钟的热水澡，就成了“挥霍”？

想到他们给八公买一件雨衣四百块，给我买件五十块的内衣都要拉着脸半天。而八公的玩具堆满了半个阳台，比子墨的还多、还贵！

这到底是谁在挥霍？！

这些话在我心里翻江倒海，几乎要冲口而出。

可听到浴室里老伴压抑的咳嗽声，我硬生生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咽了回去。

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，老伴的病不能再加重了。

我死死攥着电话，指甲掐进了掌心：

“当妈求你了，行不行？就让你爸洗完这个澡，就十分钟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是儿子冰冷的声音：

“十分钟？行！但洗完你们就走吧！”

我愣住了，以为自己听错了：

“......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，今晚你们别住家里了。”

儿子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，“珠珠被你们气得不轻，反正她今天不想再看见你们......”

我下意识反问：“外面零下......你爸还发着烧，你让我们去哪儿？我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啊！”

“那是你们的事。”

儿子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，“妈，我说过多少次了，别惹珠珠生气！”

浑身的血在此刻凉透，我平静道：

“我答应了，把热水器打开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