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轻松就找到了白若薇，

然后把她带上了一艘游轮开到了公海。

霍砚的电话打进来时，白若薇已经被我吊在了船舷外，

下面就是漆黑一片的海面。

“绯绯，现在你是在闹什么？”

电话那头，霍砚的声音依旧温润。

“你说，你是想要城南的地皮，还是黎家那几个分公司的控制权？”

“还是想要天上的星星，我去给你摘？”

霍砚哄人这一套是真的能叫人心醉。

哪怕到了这时候，他还以为我是那个只要给颗糖就能哄好的傻子。

可越是动听，越像毒药。

“我什么都不要。”

对着听筒，我轻笑一声，

“只要你过来，看一场好戏。”

霍砚登上甲板的时候，脸色惨白得像张纸。

他看着被吊着悬空的白若薇，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恐。

“霍哥哥救我！海里有鲨鱼......姐姐说要拿我喂鲨鱼！”

白若薇哭得梨花带雨，吓得浑身发抖。

其实这片海域根本没有鲨鱼。

但我没解释。

我就是想看他能为白若薇做到哪一步。

我把刀抵在白若薇的绳子上，歪头看向霍砚。

“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
“要么你像以前一样自己动手。”

“要么，我来割断绳子，让她下去喂鱼。”

海风吹乱了我的长发，我看着霍砚，

那个曾发誓要护我一世周全的男人。

隔着几米的距离，

霍砚眸子中的惊恐逐渐冷却，然后带上了一丝阴狠。

他死死盯着我，像是在看一个死敌。

“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。”

“黎绯，你以前任性就算了，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歹毒？若薇也是你妹妹！”

“你敢动她一下试试？”

歹毒？

霍砚跟了我整整十五年，他明明比谁都清楚，

我黎绯手里的刀，从不斩无罪之人。

就连当年我拔刀向“妹妹”白若薇，也是她给我下药在先。

可现在为了白若薇，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为什么会这么做。

“那我也没必要再废话了。”

我看着霍砚，握着刀的手腕猛地发力。

“那就让她去死吧。”

就在刀尖即将砍断绳子的那一刻，

“黎绯！！！”

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巨大的爆炸声轰然响起。

脚下的甲板剧烈震颤，火光冲天而起。

船身瞬间倾斜，巨大的冲击力将我们三个人同时甩向了海面。

冰冷的海水瞬间灌入鼻腔，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
落水的那一刻，我看到了霍砚没有任何犹豫，

奋力游向了不远处正在扑腾的白若薇。

他一把托起白若薇的身体，让她把头露出水面。

而我就在他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，随着下沉的漩涡挣扎。

“霍砚......”

我呛了一口水，本能地向他伸出手。

霍砚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
那眼神复杂却带着冷漠。

“绯绯，你是黎家从小培养的游泳冠军。”

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愧疚，只有权衡利弊后的决绝。

“薇薇她腿脚不好又怕水，她会死的！”

“你自己游回去，别闹了！”

说完，他护着白若薇，头也不回地游向了赶来救援的快艇。

我看着他背影，突然笑了。

笑得眼泪混着海水一起流进嘴里，苦涩得要命。

游泳冠军？

是啊，我曾经是。

可霍砚忘了。

三年前，也是在这个港口。

黎家的货船出事，巨大的集装箱砸下来的那一刻，是我猛地扑过去推开了他。

那一次，沉重的钢板砸在我的后腰上。

为了不让他内疚，我瞒下了病情的严重性，只说是皮外伤。

可医生早就告诉过我，我的腰椎受损严重，

这辈子别说游泳，就是剧烈运动都有可能瘫痪。

这三年，我连重物都不敢提。

霍砚明明知道我腰不好，明明每晚都看见我贴着膏药。

可这一刻，为了白若薇，他选择性遗忘了我的伤。

或者说，在他心里，我的死活根本抵不上白若薇受的一点惊吓。

腰部剧烈的疼痛在冰冷的海水中炸开，那是旧伤复发的征兆。

我的双腿开始麻木，根本使不上力气。

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深海里坠落。

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秒。

我看到霍砚把白若薇抱上了快艇，细心地给她披上毛毯。

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，

看我到底有没有浮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