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年会上，老板李宏伟将本该发给我的三十万奖金，给了周阳。

我为公司拼死拼活一年，拿下千万级别的“华盛”项目，低血糖晕倒在岗位上，后来工作的时候都得含一块糖。

李宏伟却指着我骂：“沈薇，你老是上班吃东西，还有没有规矩？这三十万你就别想了！”

周阳，他的外甥，一个连客户PPT都做不明白的草包，此刻正得意地对我笑。

“凭什么！”

我当场掀了桌子，红酒与菜肴齐飞。

李宏伟轻蔑地瞥了我一眼：

“就凭我是老板，天然克制你们这些底层牛马！”

“想干就干，不想干就滚！”

我当天就办了离职。

几个月后，我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，站在他公司门口。

我名正言顺地回来查账了。

............

第二天，我回到公司办离职。

人事部经理看我的表情，像在看一个瘟神。

“沈薇，你昨天闹得那么难看，李总没告你故意毁坏财物就算不错了。”

“赶紧签了字走吧，别在这碍眼。”

我接过离职协议，看都没看，直接在末页签下名字。

“我的东西呢？”

“李总让你去他办公室拿。”

她说完，厌恶地挥挥手，催我快滚。

我推开李宏伟办公室的门。

他正翘着二郎腿，坐在那张昂贵的皮椅上，周阳站在他旁边，狗腿地给他点烟。

烟雾缭绕，李宏伟眯着眼看我。

“哟，我们的功臣来了？”

“沈薇，你昨天不是很能耐吗？怎么，今天来求我了？”

周阳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：“表姑父，薇姐可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，没了她，华盛集团那个单子可怎么办呀？”

李宏伟发出一声嗤笑。

“顶梁柱？周阳，你还是太年轻。”

他把烟灰弹在地上，用皮鞋尖碾了碾。

“这世界上，谁离了谁都能活。公司离了她，一样转。”

“倒是她，离了公司的平台，算个什么东西？”

我没理会他们的双簧，径直走向我的工位，那里已经被清空了，只有一个纸箱。

“我的东西。”

李宏伟站起来，走到我面前，一股劣质香水混合着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
“沈薇，你还真以为华盛的陈总是看上你的能力了？”

他上下打量我，眼神露骨又恶心。

“别自欺欺人了。一个男人肯跟你签那么大的单子，图什么，你心里没数？”

“你不会真以为陪人吃几顿饭，喝几杯酒，单子就到手了吧？怕不是连人也陪了吧！”

周阳在旁边发出猥琐的笑声。

“薇姐，辛苦了啊。”

我胸口一阵翻涌，胃里像有火在烧。

为了拿下华盛的单子，我连续加班两个月，每天只睡四个小时。

为了弄清楚对方产品的技术壁垒，我啃完了三本比砖头还厚的专业书。

陈总是个严谨的生意人，我陪他和他年迈的母亲吃了三次斋饭，聊了四次佛经，才让他点头。

这些，到了他们嘴里，就变成了肮脏不堪的交易。

李宏伟见我不说话，以为我被戳中了痛处。

他脸上的得意更甚。

“怎么，被我说中了？无话可说了？”

“一个销售，最重要的不是业绩，是忠诚！你昨天敢掀我的桌子，就是不忠！”

“现在，马上把你手上所有客户的资料交出来，特别是华盛集团的，所有细节，一点都不能漏！”

“不然，我让你在这个行业里彻底混不下去！”

他这是要榨干我最后一丝价值。

我看着他那张油腻的脸，忽然觉得很平静。

和这种人，没什么好说的。

“好。”

我只说了一个字。

这个反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，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
我从纸箱里拿出我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块移动硬盘。

“所有客户资料，都在里面。”

我把硬盘递给周阳。

“华盛的续约合同细节，还有陈总的一些个人偏好，我也做了详细备注。”

周阳接过硬盘，献宝似的递给李宏伟。

李宏伟狐疑地看着我，似乎不相信我这么配合。

“算你识相。”

他冷哼一声，把硬盘插进他的电脑。

“你可以滚了。记住，从这个门出去，你沈薇就什么都不是。”

我没再看他一眼，抱着空纸箱，转身离开。

走到门口，我停下脚步。

“李总。”

他以为我要求饶，慢悠悠地转过椅子。

“后悔了？晚了。”

我对着他，一字一句地开口。

“公司账目做得那么乱，你晚上，睡得着觉吗？”

李宏伟的表情瞬间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