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，我开始了白天答题、晚上和队友研究逃跑计划的充实生活。

刺猬头男他们发现抱紧我的大腿就能安全躲过BOSS追杀后，果断把我捧成了团宠。

“季姐！厨房顺来的面包！”

“季姐！图书室找到的地图！”

我一边啃面包一边刷题，感觉自己像个备战高考的留守儿童。

只不过监考老师随时可能把我做成标本。

副本第三天，沈锡楠丢给我一本《灵异病原体图谱》。

“默写前十种传播途径。”

我捏着笔，手心里全是汗。

窗外传来队友压低声音的讨论——

“三楼走廊东侧有个通风管道，够瘦就能钻......”

沈锡楠抬眸瞥了我一眼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。

“分心了？”

“没、没有！”我赶紧低头，“第一种，接触传播，包括直接接触感染源或间接接触污染物......”

笔尖沙沙作响。

他坐在办公桌后，手术刀在指尖转出一圈冷光。

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旧纸张的味道。

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......血锈气。

我写完第十种“执念寄生”，悄悄抬眼。

他正看着窗外，侧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孤寂。

白大褂的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。

“季理念。”

“在！”

“如果一种疾病，”他声音很轻，“没有治疗方案，也没有预防手段。医生该做什么？”

我愣住。

这题......超纲了。

“是、是送进隔离病房？还是......palliativecare（舒缓治疗）？”

他没回答，只是收回目光，继续批改我的答案。

红笔划下一个又一个对勾。

全部正确。

但我后背的寒意，却一点没散。

第四天，题更难了。

“计算诅咒在封闭环境中的基本再生数R0，假设初始感染人数3，七天后的感染人数为24。”

我咬着笔帽，脑子里飞速运转。

队友在走廊外打手势，他们已经摸清了守卫换班时间，今晚就能试逃。

“指数增长模型......R0=(最终人数/初始人数)^(1/代际时间)......”

我算出一个数字：2.0。

沈锡楠看了一眼，忽然笑了。

不是平时那种温和的、带着杀意的笑，而是某种......自嘲似的弧度。

“很标准。”他说，“和当年我算出来的，一模一样。”

当年？

我没敢问。

但他主动说了下去，“那年古堡诊所爆发瘟疫，我算出了R0，设计了隔离方案，上报了卫生署。”

他顿了顿。

“他们说我疯了。”

我手指一紧，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洞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瘟疫的源头，”他转头看我，“是这座古堡本身。”

队友在外头焦急地比划“快走”，我却动弹不得。

“你......”

“继续答题。”他打断我，恢复了平常的冷淡。

“下一题，感染性休克的血流动力学特征。”

我张了张嘴，最终没问出口。

那天晚上，队友们兴奋地展示逃跑路线图，我却盯着习题册上沈锡楠的批注发呆。

他的字迹锋利、工整，但透着让人看不懂的冷清。

但在某个角落里，有一行极小的、几乎看不清的英文：

“Thecureisworsethanthedisease.”（治疗比疾病本身更糟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