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一拳打得弯下了腰，胃里翻江倒海。

喻峰还不解气，一把揪住我的衣领，将我拽了起来。

“我们喻家真是瞎了狗眼！”

“才会把蔓蔓嫁给你这个一无是处的穷光蛋！”

“你不仅没保护好她，还拿她的命去换钱，反过来污蔑她！”

“你对得起蔓蔓吗？对得起我爸妈吗？”

他双目赤红，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我的脸上，身上。

我没有反抗，任由他发泄着怒火，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麻木。

“我没有污蔑她。”我被打得口齿不清，却依旧一字一句地反驳。

“你放屁！陈默你这个畜生！”

刘丽华猛地冲过来，凄厉地嘶吼：

“两年前你发疯炒币，你忘了？”

“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，结果呢！”

“蔓蔓为了填上这个窟窿，怕我们担心，瞒着所有人去开夜班网约车！”

“她一个女孩子，大半夜在外面跑，有多危险你想过吗！”

她指着我的鼻子，眼泪和怨毒一起涌出。

“结果呢！害得她在雨夜出车祸！”

“我们的外孙，就这么被你作没了！”

“医生说，如果她能好好休息，孩子本可以保住的！”

“陈默！是你！是你亲手杀了我的外孙！”

“你晚上睡得着觉吗！”

此话一出，周围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。

原来，我不仅是个出卖亡妻的懦夫，还是个害死自己亲生骨肉的罪人。

他们不再只是看着，开始有人对我推搡，有人朝我身上扔烂菜叶和矿水瓶。

喻峰把我推倒在地，咬牙切齿地瞪着我。

“陈默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？你这个杀人凶手！”

我嗤笑一声，撑着地面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，血顺着额头流下来，糊住了我的眼睛。

我冷笑着说：“她自愿开夜车，是为了给我填窟窿。”

“现在她自愿加班，也是为了钱。”

“公司没逼她，是她自己要钱不要命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喻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我重复了一遍，声音更大，更清晰。

“我说，是她自己犯贱！”

“一百万而已，她非要去卖命逞英雄！”

“现在更可笑了，为了点项目奖金，直接把命都送了！”

“你知道吗，她还想着用这笔奖金，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堂弟买车！”

“现在她死了，正好！省得再拖累我！”

果然，一直哭嚎的刘丽华猛地抬起头，冲我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。

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！你胡说！蔓蔓绝不会这么做！”

而人群中，妻子的堂妹喻珊，此刻哭了起来，看起来委屈极了。

她小跑到喻峰身边，拉着他的胳膊，泪眼婆娑。

“哥，你别听他乱说......”

“姐夫肯定是受的刺激太大，都开始说胡话了。”

“姐姐以前那么护着他，什么都依着他，他怎么能这么说姐姐......”

我心里冷笑。